第(3/3)页 到了云县城郊的树林,他们提着灯笼随主子疾步往前,纵然天黑,也掩饰不了前面的变故。 圆月当空,玲珑玉冢已不复存在,只剩月下光秃秃的垒土凄凉。若不是石碑还立在那儿,他们简直不能相信这里葬的会是位敕封一品诰命夫人。 楚钰放缓了脚步,眼前的石碑是他娘的没错,因为上面的字是他亲手所提。如侍从禀报的一样,表面堆砌的玉砖被盗了个干净。 他早已习惯天塌下来也漠然应对,越是大忧大患,越是不悲不怒,面色无异,叫人抓不住心绪。 行云和众侍从被眼前所见吓得不轻。谁能想到楚子丰那厮胆大包天,竟然声东击西引开两个守卫,带着人来盗老夫人的墓。 若不是守卫及时赶回,让匪徒只来得及盗了玉砖便仓皇而逃,今天的天恐怕是要塌了 行云冒死劝说:“主子息怒。” 楚钰一句话也没说,站在墓前,看着只剩石块砌成的荒冢,默然伸手抚上石碑。 四周安静得只剩风的声音。 这样的朴素,似才是她喜欢的样子。 楚钰对着石碑自言自语,“他说你是个念旧的人,许你再多的锦衣玉食,你也只记得云县的粗茶桑麻,半点不留恋上京的荣华富贵。” 他此时身处的云县是个宣南的小县城,甚至比不上京郊的村寨繁华,而他娘临终前说要葬回故里,他只顾着遵从遗命,带她回来,给她最好的珍宝陪葬,修贵重的坟茔却没想过她要的是落叶归根还是衣锦还乡。 眼前的石冢就像已融入这边陲之地,没有半点突兀。他才明白,她想回来,要的是个归处,而非格格不入。 这是人祸,还是天注定 他情愿是后者。 楚钰焚了三炷香道别,不做任何修缮,转身离开。 行云心里的石头落地,老夫人素来喜俭不喜奢,他信这是天意,想必主子也信,应不会再追究,谁知主子走了几步便随袖抛下一道令牌:“传流月。” 行云拾起令牌,才知天意归天意,天饶得过的人,主子饶不过也无用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