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章 旧事-《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鱼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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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本朝重视农作,  每年的耕耤礼十分重要。
    皇帝也会于吉亥之日前往先农坛进行祭祀以劝农勤耕。
    帝王仪仗队伍在天将亮未亮之际已从宫中出发,前往先农坛行祭礼。
    娄昭仪站在阁楼顶层,看着远处蜿蜒的队伍渐渐消失在视线中,眸光随即一点一点沉下去。
    这一次耕耤礼,  陛下让云莺随行。
    如是举动,  很难不叫人多想,寻常情况下耕耤礼哪里是会让妃嫔随行的?
    往前先帝尚在时,  仍是皇后娘娘的太后娘娘也少有随行的时候。
    陛下对云莺的看重已然到得无以复加的地步。
    今时今日,  眼见想要云莺失宠十分艰难。
    便唯有让后宫妃嫔分去她的圣宠这一条路或容易一些。
    云莺上元节才小产过。
    她询问过太医,这般情况不仔细将养个一年半载是不能有孕的。
    倘若这期间云莺身体恢复得不好,  更难有孕。
    陛下再怎么有心独宠云莺,  也不得不为子嗣着想……而她们,  可以趁着这一次的事情,添柴让火烧得旺一些。
    如今陛下连耕耤礼也让云莺随行。
    太后娘娘没有不满么?归根结底雨露均沾才是皇帝陛下的本分。
    “娘娘,  这儿风大,不如回去罢。”
    娄昭仪安静吹得许久的冷风,她的大宫女不由低声劝。
    抬眸遥望天边晨光熹微,娄昭仪抿一抿唇,  淡淡道:“走吧。”
    她转过身,离开阁楼后没有回毓秀宫,而是去往碧霄宫,找良妃蒋繁秋。
    “太后娘娘,良妃与娄昭仪特地带妃嫔们来请安了,现下正候在殿外等着娘娘召见。”徐嬷嬷走到正拿着金剪子在修剪一盆山茶花的周太后身侧,轻声道。
    周太后听言没有停下动作,  依然在修剪花枝。
    将歪斜的枝叶剪去,  她才收起剪子,  递给徐嬷嬷说:“早晚是会来的,让她们都进来吧。”
    徐嬷嬷接过剪子,轻叹一口气应一声“是”。
    周太后反倒笑看她一眼:“又何必叹气?该来的总是会来,何况这事论起来陛下确实有责任。”
    徐嬷嬷也不好接这话。
    将剪子收起来后,她便去殿外将一众妃嫔们迎入正殿。
    顾蓁蓁本是无意与良妃、娄昭仪来永寿宫的。
    但打听知沈婕妤、孙宝林不在其中,为了探听良妃与娄昭仪想要做什么,她便跟着过来了。
    跟随众人入得永寿宫的正殿,顾蓁蓁也一并向周太后行礼请安。入座后,她一面慢慢喝茶,一面竖起耳朵一字不落认真听良妃、娄昭仪同太后娘娘之间的谈话。
    起初是一些寒暄客套之言。
    半晌,顾蓁蓁眼瞧着娄昭仪离座与周太后深福,语声哀戚:“请太后娘娘为臣妾们做主。”
    她忙去看周太后。
    只见周太后目光平静看着娄昭仪,温声道:“有什么话,慢慢说。”
    另一边。
    云莺和赵崇在去往先农坛的马车上。
    先农坛距离皇宫有些距离,兼之有百官随行,队伍行进的速度快不起来。
    赵崇让云莺枕着自己的大腿在马车里躺下来。
    “再睡上一会。”
    他嘴角微翘,手掌覆上云莺的眼睛。
    今日起身的时辰与赵崇宿在月漪殿、要早起服侍他的时辰也差不离。
    不过云莺习惯晨早睡个回笼觉,便习惯性般感到困倦。
    她闭着眼,从善如流稍微动一动调整个更舒服的姿势,便在马车轻微的颠簸里,枕在赵崇的腿上,安心休息。是以,当赵崇收回手来,多看云莺几眼发现她当真睡着了,唇边的笑愈深,又小心从暗格里取出一张薄毯盖在云莺身上,免得她不小心着凉。
    马车里到底不如在床榻上睡得舒服,云莺一觉也没有睡得太久。
    她迷迷糊糊睁开眼,入眼先是赵崇衣裳上的龙纹绣样,继而感觉到赵崇搭在她身上拢住她的手。
    意识逐渐清醒,云莺回想起来自己在马车上,她略抬一抬眼,又望见赵崇正专注在看奏折。
    哪怕在这种时候他也会抓紧时间忙正事。
    云莺目光落在赵崇的下颌。
    以她现下这般看过去,其实看不见皇帝脸上表情,却无碍感受他的认真。
    看着这样的赵崇,云莺忽而记起些称得上久远的事情。
    是在她十四岁那年第一次见到皇帝的事。
    念头闪过,几息时间,云莺强行掐断脑海骤然浮现的那一点回忆,目光也从赵崇身上移开。
    捕捉到她心声的赵崇微微一怔。
    她十四岁那年……
    那一年他十七岁,也是在那一年他初登大宝。
    他们那个时候见过面?
    赵崇却回想不起来他们几时见过面、有过怎样的交集。
    想问,可贸贸然发问太过莽撞。
    唯有先将疑虑放在心里,待寻得更合适的机会,再把话问出口。
    “可是睡得不舒服?”
    收敛起思绪的赵崇低头望向云莺,轻声问道。
    云莺闻言才重新去看赵崇,对上他一双眸子,她坐起身道:“多谢陛下关心,臣妾睡得还好。”起身时,身上的薄毯滑落下去,她伸手将薄毯拢住,顿一顿,又说,“也多谢陛下帮臣妾盖毯子。”
    赵崇放下手中的奏折,将云莺连带薄毯拢在自己怀里:“不多睡一会?”
    云莺摇摇头,赵崇便松开她,转而执壶为她倒一杯茶。
    于是,云莺靠着马车车壁,慢慢喝起茶醒神,赵崇继续看奏折。
    马车里很安静,安静中渐渐生出几分带着温馨的静谧,和赵崇的独处,云莺并不会觉得不自在。
    一杯茶喝罢。
    云莺搁下茶杯又将薄毯仔细叠好,没有打扰赵崇,自己寻摸着放回暗格。
    赵崇眼角余光却一直在看她。
    发现她在找放薄毯的地方,赵崇弯着唇,视线没有从奏折移开:“手边的那个暗格便是,旁边有个小机关。”
    云莺看一眼赵崇,侧过身子伸手摸索到他提及的机关。
    略用力摁下去,暗格被打开,薄毯也放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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